舌血管瘤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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故事坐月子婆婆帮我带孩子,谁知没几天,女 [复制链接]

1#

本篇内容为虚构故事,如有雷同实属巧合。

农历十月二十是公木妻子淑华的生日。晚饭时他们一家人分了一个很小的蛋糕,过了一个再简单不过的生日。

饭后,公木在灶台上洗刷碗筷,六岁的女儿蕙蕙坐在那边餐桌旁的木椅上,低头嘀咕着。公木好奇女儿说什么,正准备问,只听蕙蕙说道:

“……祝妈妈生日快乐,健康长寿,一生幸福平安……”

公木不知道这些话女儿是从哪里学来的。他并没有教过。顿时感动莫名,热泪盈眶。

1

六年前的腊月二十,医院13楼手术室的大厅里,坐着几排人,或聚或散。戴绿帽的医生、戴白帽的护士、病人推车、保洁阿姨进出往来,场面十分忙碌。

两个中年人坐在第二排中间,一个四十来岁的胖子,一个三十出头的夹克男。夹克男便是公木。两人谈着话,神情颇为紧张。

“怎么还没出来?”

“不知道。”

“你是第几胎?”

“头胎,你呢?”

“二胎。”胖子说他们本来打算顺产,可预产期已过半个月了,只好做剖腹产。

“你们为什么也做剖腹产?”

“我们是昨天来做检查,医生说胎位不正,要尽快做剖腹产,于是我们住了院,安排在今天做手术。其实离预产期还有十天。”

“你想要什么?”

“女儿。”

公木早年失怙,两兄弟靠着母亲拉扯大。他有太多不愉快的经历,有过太多的失望,故而他希望自己能有个女儿。如果是个儿子,将来还像他一样备受艰辛,他觉得这难以接受,他也给不了孩子更高的起点。若是女儿,则会好一些。至少父女之间的相处,普遍比父子之间要融洽。

有人叫了一声,一个护士抱着一个新生儿走出手术室。公木和胖子不约而同站了起来,是胖子的孩子。

“恭喜你,是位公子。”

胖子喜洋洋地接过襁褓,随护士下了楼。公木坐下来,望着墙上的时针发呆。护士又叫名了,连叫三遍,公木无动于衷。

“秦淑华的家属在哪儿?”

这声大叫才把公木从混沌里扯回了现实。他赶紧迎上去。

“你是秦淑华的家属?”

“是的,我是她丈夫。”

“恭喜你,是位千金。”护士说着,递过怀中的襁褓,“来,你抱着跟我到下面病房去登记。”

公木颤抖着双手接到怀里,好像捏着一块豆腐,生怕它碎了。他望着襁褓里蠕动的婴儿,莫名地惶恐与震撼:生命竟如此奇特。在接过襁褓的那一刻,他幡然大悟:人生远远超出他曾经的理解。

淑华怀孕期间,公木满脑子都是对孩子未来的规化。他会怎样教育孩子,他会给孩子什么样的三观。用想象把自己塑造成一位多么英明伟大的父亲。

现在,一个小小的细节便让这伟大的形象变得不堪一击。公木不知所措地抱着襁褓,襁褓很轻,轻得像一团棉褥。可它又很重,重得他都不敢动,生怕有个闪失。

“我该怎么抱才好?”公木红着脸问护士,在他给孩子的规化中,没有两只手怎么摆放才合适这条设定。

“这样,一只手兜着头,一只手抱住腰。”

公木用手紧紧捏住襁褓的上端,像螃蟹钳住自己的食物一样。

“嗳嗳嗳……不是让你抓着,是兜着,给我,”护士接过襁褓,做了一个自然的姿式。“像这样,小孩刚出身,脖子很软,所以你要臂弯帮她抬着点,不是用力抓着她的脑勺。来,再试一次?”

在护士的教导下,公木才笨拙地抱住孩子,如狗熊抱着一根木桩,自己都觉得丢人现眼。他与护士边走边谈。

“她有多重?”

“六斤,刚好。”

“六斤原来这么轻?”

“嗬,你以为六斤有多重?”

“我妻子怎样?”

“一切正常,等一会儿我们会送她入病房。你呢,先把孩子抱到四楼拐角的洗澡室洗澡和验血。等洗完了澡,你每隔两小时给她喂一次奶粉,随时注意她排泄的情况。小孩脚踝上有条码,别弄丢了,这是确认她身份的标识。”

“我每次应给她冲多少奶粉?”

“冲三十毫升就够了。”

“我用纸尿裤还是用尿布?”

“用尿布,女婴尽量少用纸尿裤。”

护士打量了一下公木,问道:“你没有其他人帮忙?”

公木眼神里闪过一丝黯然,说:“待会儿我妈会过来。”

“她多久才能到?”

“要……一个多小时,我家在对岸,渡河不是很方便。”

“那这样吧,你给我找一套婴儿换洗用品,我帮你去给婴儿洗澡。你呢,守在病房听通知,因为你还要上楼去接你的妻子。”

“那真是太感谢了!”

2

公木把女儿交给了护士,重上13楼。在医护人员的帮助下,把淑华送进了号病房。

主治医生交待了一些事宜后便出去了,只剩公木照看妻子。

“辛苦你了,怎么样,疼吗?”

“打了麻药不疼,但我听得见医生剖开我肚子的声音,还有抽脐带的声音,那时我有点紧张。”

“打了麻药你还听得见?”

“是局部麻醉,又不是全部麻醉。”

公木哦了一声,他不知道这些常识。

“是儿子还是女儿?”

“女儿。”

“她怎么样?长得像谁?”

谈话中,护士推着婴儿车进来了。

“孩子我已经给你们洗好了,你现在可以给她冲点奶粉。”

公木从柜子中取出奶粉,奶瓶,在护士的指点下才完成了冲奶。他不知道奶粉是要先放温水再放奶粉,而准备先倒奶粉再倒开水进去。他也不知道奶粉冲好后要先浇点在手腕上试一试温度,免得烫着孩子。他更不知道新生儿要抱着喂奶或侧躺着喂奶,避免呛奶发生意外。

这些细节让公木感触很大,才体会到育儿并非如他天马行空的想象那般。他得一切从零开始,从头做起。

“不要让婴儿拔空瓶,否则会腹胀。”

护士的警告才让公木拔开了已被女儿吸空的奶瓶,他是觉得看着婴儿吸奶瓶挺好玩的。

“喂,你别老是用你的嘴去亲小孩。新生儿呼吸道短,这样容易被感染。一般说来,新生儿六个月内是不会病的,他们自身带有抵抗力,但是他们抵抗不了病*感染。”

护士的提醒赶紧让公木不再蹭小孩的脸。他看了看抱裙,松了,女儿露出了光光的腿。

“护士,不用给小孩穿裤子么?”

“不用,抱裙有这么厚,房里还有空调。”

“可天气这么冷。”

“没关系,新生儿冷点没关系,却不可太热。记住,不要穿太厚,免得捂坏了。”

公木的母亲进来了,抱着孙女又说又笑,大家都沉寂在幸福里。

过了一个多小时,一位护士进来查房,看了看垂在病床边的尿袋,鼓成了一个褐红色血球。惊讶道:“你没有给产妇倒尿?”

公木回答:“倒了,我每次等满了才倒。”

“那不行,要知道这输尿管插在她尿道里,这么重她受得了吗?”

公木赶紧拔开堵头,将尿倒在盆里。“对不起对不起,我不知道。”

倒完尿回来,护士又问:“小孩拉脐便了吗?”

“还没,她一直在睡。”公木指了指婴儿车里歪着头睡的女儿。

“睡多久了?”

“吃奶后她就睡了,一直未醒。”

护士走到婴儿车前,边给小孩翻身边说:“不要让她这样歪着头睡,对她的发育不好,要这样侧身睡着,可以避免将来长成了歪脖子。另外,不能让她睡太久,适当的时候应让她哭啼。这样对她的声带有好处,不至于哑了嗓子,又可以增加她的肺阔量,对呼吸系统也有利。”

公木唯唯。“那我该怎样叫醒她?”

“弹她的脚板,”护士掀开被子,在婴儿的脚板上弹了三下,只听见哇哇声顿起。“就像我刚才这样。”

“我多久弹一次?”

“四个小时。”

3

婴儿拉大便了,公木扯出尿布一看,慌了,只见黑乎乎的黏稠物不似正常的粪便。他赶紧去护士站找来护士。

“你看,这大便不正常。”

“正常呀,这是脐便。新生儿都这样,要等她饥肚以后才能正常排便。”

公木一阵羞郝地想:“我居然连这都不懂,还自诩什么伟大的育儿专家。”

他开始洗尿布,脏一块便洗一块。冬天,他觉得用热水洗较好,拿着尿布便接热水,抹上肥皂,刷刷地洗。可怎么也洗不干净,只见白棉尿布染成一片青黑色。挂在衣架上,如一块污渍的抹布。

起先,公木的母亲没有注意。她抱着孙女坐在病床前与儿媳聊天。直到上洗手间才看见那一块洗了比不洗还难看的尿布。出来一问,才知道是公木洗的。

“尿布哪是你这样洗的呀?先得用冷水浸泡,让上面的秽物脱落,再换清水抹皂角刷洗。你用热水直接洗,能洗干净吗?算了,我去重新洗一下。”

公木无言以对。

婴儿打起了喷嚏,公木又慌了,找到护士说:“我的小孩像是病了。”

“怎么了?”

“她的脸有点*,尤其是眼角。”

“不要紧,那是*疸。在二十天左右还会有一个*疸高峰期,*疸太高是要注意的,到时候可以给她服用*疸茵陈颗粒把*疸降下来,但现在不用。”

“呃,她后脖子有一块红色的疤,像胎记。”

“那是血管瘤,三岁以后会自动脱落。只是三岁前你们要注意,不要弄破它。”

“她好像有点……感冒……”

“打喷嚏是吧?那没有关系的。这对新生儿来说是有益的,可以让她把鼻腔里的脏东西喷出来。算是她在清洁自己的呼吸系统。别紧张,你的小孩我看过了,很健康,一切正常。”护士望了公木一眼,意味深长补了一句:“第一次为人父母,都是这样的。”

公木悻悻地回了病房。

一天就要过去了,公木在混乱中渐渐平静下来。这一天对他来说,发生太多改变。以前,他总自认为了不起,什么都懂,什么都会,只是这世界没有达到他理想的状态,所以他习惯把问题归咎别处。他有着诗意和远方,对庸俗的现实嗤之以鼻,指指点点,渴望脱离这现实之外,去过另一种生活。

然而现在现实告诉他,生活不曾亏欠每个人,而是他不切实际,虚无缥缈。他应该检省自己,正确对待生活。

公木的母亲回去做饭了,他抱着熟睡的女儿,与妻子做一些交谈。

“做爸爸的感觉怎样?”

“感觉突如其来,感到自己什么都没准备好。忽然觉得自己好失败,想想很愧疚。”

“那是我们太年轻了……说真的,当我第一眼看到女儿时,惊讶她原来这么小。我挺那么大一个肚子,居然就只生了这么一个小小的生命,真是好神奇。本来,早就知道自己要做妈妈了,可现在真正做了妈妈,依然觉得不可思议。公木,我好紧张,又很幸福。”

“你还有恐生症吗?”

淑华摇摇头,“不是,我不是说这个。那是以前没有经历过,所以胡思乱想。现在生了,也不过如此嘛。只是我的情感变化前所未有,甚至觉得自己的世界从此都变了。”

“我也是。”

“你说女儿给我们带来了什么?”

“希望。”

“不全是。”

“责任?”

“也不尽是。”

“爱么?”

“爱当然是的,可我觉得还有一样东西,只是说不出是什么。”

公木想了想,确实还有一样东西是女儿降生后给他带来的,可他也说不出是什么。

晚饭送来了,病房里热闹起来。病房有三张床位,淑华的病床挨在门边。几个亲朋好友陆续前来探视,等到清静的时候,夜色已浓。另两张病床前依然吵吵嚷嚷,淑华扭头看去,只见别人的病床前有爷爷奶奶、姥姥姥爷,姑姑舅舅有一堆人伺候着。可自己和女儿,只有公木母子俩,不禁有些心酸。

隔床的奶奶提着盆过来问道:“你们晚上不给小孩洗澡吗?”

公木问:“医院给洗过了吗?”

“可现在晚上了呀,大人每天睡前都要洗洗,何况婴儿?”

“我们自己洗吗?”

“当然是自己洗澡,医院只早上洗一次。这小孩呀,出生了喜欢排汗,要勤洗澡他才舒服。”

“哦,这样,那我们也洗。”

公木去洗手间端来热水,给婴儿脱去衣服,可这比他想象得麻烦。婴儿手脚缩成一团,又乱蹬乱弹,不知怎么下手。幸好母亲帮忙才脱了下来。

母亲用手托住婴儿的屁股,扶住头,仿佛婴儿是坐在大人的臂弯里,慢慢放入水中。

婴儿大声尖叫,母亲赶紧抱起婴儿,质问道:“你没试水烫不烫?”

“试了,不烫呀。”

隔床奶奶过来摸了一下水说:“这水有点烫。对于大人来说,这水是不烫,可婴儿皮肤嫩,她受不了。”

公木愧疚地端盆去兑冷水,隔床奶奶进来了,帮他试水,“嗯,这样行了。”

这一次,婴儿不哭了,坐在盆里显得乖巧,洗澡让她很享受。隔床奶奶说:“你看,小孩爱洗澡。”

澡洗好了,隔床奶奶的儿媳此时下了床,挪出地方让公木给女儿换衣服。公木道谢后把女儿放在床中,用浴衣擦干,叫唤母亲:“妈,您来给她穿衣服?我不会。”

不料母亲说道:“你给她穿,我也不会。”

公木噎住了,半晌才问:“那当年我和我弟弟是谁穿的?”

“那都过去二三十年了,我早忘了。再说,那会儿带孩子哪能和现在比?如今又讲究又细致,我做不来。”

“可您总还记得一点吧?不然我们是怎么长大的?”

“那会儿我哪里管过你们?你忘了你是在外婆家长大的?你看这小孩又蹬又弹的,我实在做不来,你自己试试吧。”

公木不说话了。母亲没有文化,一辈子都活在浑浑噩噩中。父亲死后,她只知道苦干盲干,怨天尤人,却从来不知道生活该怎么规化和安排。

多舛的命运让公木的性格含有一份坚韧。他望了妻子一眼,妻子流露哀伤。他低下头去,试着给女儿穿衣服。

女儿缩成一团在浴巾上蠕动。她想要抓住什么,或触碰到什么,以此来感知这个世界。新生儿的视力很弱,还看不清什么。她轻微地呼唤着,期待着有人回应。

“乖,别乱动,爸爸给你穿衣服了。”

公木尽量让动作轻一点,他害怕自己粗糙的力量一不小心损伤了女儿。所以他迟疑着,手足无措,如同一只笨熊想去拍最亲近之人头上的蚊子,却又担心用力过猛,把对方脑门给拍烂了。

男人的世界总比女人糙硬一些,干这种细致活儿在公木实属平生首次。他怎么也穿不进去,焦头烂额又无可奈何。他累得满头大汗,而婴儿依旧光溜溜躺在那里。

隔床奶奶看不下去了,走上前来。“你这样当爸爸可不行,衣服也不是这么穿的。我来教你,看我怎么做。”

隔床奶奶先找来内衣,一只手伸进袖子,接着牵住婴儿一只手轻轻往里拉。“嘿,真乖,手手儿别动,奶奶给你穿衣服……对,就这样。”

公木看呆了,婴儿在隔床奶奶的训导中变得服服帖帖。穿进了左袖,她又提着小背褂小红袄如法炮制。待所有衣服的左袖套好,她将婴儿稍稍翻身,再把右袖一件件套进去。

“嘿,快好啦,把腿腿儿伸直。”隔床奶奶取来尿布折叠整齐,掐在婴儿胯骨间,再围上抱裙,之后用双手轻轻擀着婴儿的膝骨,“好,把腿腿儿擀直,将来长一对大长腿,好,真乖,腿腿儿擀直了。”

说着便用抱裙将婴儿的腿裹紧扎好,再把底部翻上来,掐进腰带中。一个漂亮的婴儿便笔挺地躺在那里。

“就这样,好啦。”

看着隔床奶奶一气呵成,公木又感激又钦佩。“谢谢您。”

“不用谢,这女孩乖巧,讨人喜欢。”

公木的母亲显得不好意思,也道了谢。“要不是您呀,我们今天还真不知怎么办了。”

夜里,母亲回去了。她到底年纪大了,怕熬夜。只留下公木一人看护妻子。

这一夜,两人都没怎么睡。医院爆满,没有多余的床铺,公木只能坐在病床前休息。一天下来,他疲惫不堪,可坐着睡又睡不着。淑华的尿袋频频要倒,每隔两小时要给婴儿喂奶,每隔四个小时要弹婴儿脚板让她哭一会儿。另外还要检查尿布,随时更换。淑华因是剖腹产有出血,时不时要帮她擦洗,更换垫片。半夜,婴儿又尿湿了,公木在床尾给她换衣服。尽管动作很笨,依然大汗淋漓,还是穿上去了。

淑华看着公木,一夜之间老成了许多。那张因为经历和别人太多不一样的脸,过早地爬满皱纹,写满沧桑。冷峻的眼神夹杂着一丝刚硬与忧郁。他的身子有些佝偻,不知道那是因为倔强还是缘于妥协。

等公木重新坐下,淑华问:“累吗?”

“还好。”

“看着别人生小孩是成群的人照顾,可我们却只能靠你一个人,我心里好难过。”

淑华擦了一下泪水。公木握住她的手说道:“没事,我撑得住。你也别太难过,我妈……就那样子,她能力有限,你别怪她。”

“我不怪她,她也挺可怜,一人把你们兄弟俩拉扯大不容易。”

“谢谢理解,让你跟我受委屈了。”

“我不委屈,只是看着你那么辛苦我难过。”

“也还好,我已经习惯了。我相信辛苦只是暂时的,总有一天我们会好起来。”

4

淑华第二天可以下床了,通气排便情况都正常,医生开了开塞露和四磨汤。让淑华气恼的是,公木拿着开塞露问是不是用来喝的,她忍不住骂了几句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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